文|令狐卿
新华社10月7日4时44分报道，记者从黑龙江省佳木斯市桦南县政府新闻办了解到，当日0时35分，桦南县悦城健身体育馆部分坍塌事故现场完成救援。事故发生时，现场共有7人，其中3人自行脱险，1人轻伤，3人遇难。发生该事故的场馆隶属于桦南县新阳光健身俱乐部，俱乐部负责人已被警方控制。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。
同是体育馆坍塌事故，人们很容易就会把这次事故与108天前齐齐哈尔34中体育馆屋顶坍塌事故联系在一起。公众的悲痛情绪、归因认定乃至问责意识，都从后者那里平移过来，据此打量佳木斯体育馆坍塌。在这种舆论氛围下，佳木斯的事故是不是齐齐哈尔34中悲剧的重演，成为目前待解的关键疑问。
齐齐哈尔34中体育馆坍塌的直接原因是施工单位在屋顶违规堆砌珍珠岩建材，在几个月时间里，施工监督和校园安全督查完全缺位，最终在一次大雨中珍珠岩吸水变重，导致11名校女排队员及教练员遇难。34中体育馆坍塌纯粹是一场人祸，所以佳木斯这次事故发生后，舆论中涌现类似的定性推测。
人们质疑的是，齐齐哈尔体育馆坍塌事故之后，黑龙江在全省范围内曾经排查过各类学校、公益体育场馆建筑安全，这个排查指示于今年7月23日晚下达，有全省安全生产工作视频会议为证。那么，在全省吸取齐齐哈尔的教训时，佳木斯桦南县这个体育馆有没有排查到？如果有，排查是不是走过场？
从媒体梳理的情况看，佳木斯这座体育馆并没有在排查中被疏漏。包括桦南县县长、分管常委在内的安全检查小组，曾在今年7月24日、9月5日到过悦城广场健身体育馆，都下达过安全生产的指示要求，要求“抓牢抓实安全生产风险防控意识”。可以说，坍塌的体育馆并不在监管的盲区，那怎么还会发生坍塌事故？
当地领导此前现场检查的新闻截图。
积雪压垮体育馆屋顶，也成为萦绕在事故上的一种猜测。具体到本次大到暴雪的预警，农业农村部和中国气象局11月3日联合发布雪灾风险预警，其中着重点名了佳木斯要注意防范。而据媒体报道，11月4日，桦南县委副书记、县长程显峰主持召开防范应对极端天气会议，6日佳木斯市气象台发布暴雪红色预警。
几个月前的全省排查也排查到了，近日预报的25-35毫米的暴雪预警也召开会议传达了，可悦城体育馆还是坍塌了。除非有更明确的调查信息，否则目前来看，天灾之下人为失察、失责的情况，也就是人祸导致的灾难，至少从表面上看并不显著。当然也不排除随着调查进展，有支持的新证据出现。
现在还有一个需要澄清的方面，是包括屋顶在内的体育馆建筑结构是否达标，内部装修施工是不是规范，会不会合并了霜冻和积雪发生了受力改变。跟齐齐哈尔34中体育馆不同，佳木斯坍塌的体育馆不是老旧建筑，它所在的商业综合体2019年才完工，还是黑龙江的省级重点项目。
根据这些已有信息看，佳木斯坍塌的体育馆从建筑新旧程度、日常与应急安全排查等方面看，似乎绝对不该出现坍塌事故，可问题恰恰是在所有不可能导致事故的情况下，坍塌发生了，3人遇难。在这种情况下，亟待专业和科学的事故调查，综合考虑各种可能原因，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，是责任事故还是意外，慎重给出结论。
